梅三娘沒發(fā)表任何意見,只是指了指緊跟著裴令章的護衛(wèi)道:“你來動手,再試幾次,省得有人懷疑我自己做了什么手腳!”
護衛(wèi)統(tǒng)領看了裴家主一眼,見他頷首,方才應命,如梅三娘方才做的那樣,從墨琔中篩出藥粉,一份份喂進兔子口中。
第二只兔子服藥后,產生了和第一只一模一樣的癥狀,接下來,第三只、第四只也是如此。
裴令章喊了停,道:“好了,不用再試了!”
蘭娘仿佛局外人一般,冷冷看著一切:“就算這墨琔真的有問題,又和我有什么關系?只因為我沒中毒,就一定是兇手嗎?”
裴令章淡淡道:“去請硯池齋的賀掌柜來一趟!”
聞言,庭中一名管事模樣的男子冷汗涔涔,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,撲通一聲跪了下去:“家主饒命,小人真的不知道那些墨琔有問題,全都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做事!”
裴令章?lián)]了揮手,示意去請人的侍衛(wèi)回來,淡淡問:“哦,夫人讓你做了什么?”
管事滿頭大汗道:“夫人讓小人帶著一包藥粉,去硯池齋訂做一批墨琔,特別交代負責這批貨的師父,一定要按照比例,把藥粉摻入墨琔中。夫人說,那些藥粉是能讓人提神的,小人萬萬沒想到,那竟然是害人的東西!”
裴令章看向蘭娘,后者冷冷道:“那些藥粉是一個江湖郎中送給妾身的,妾身也不知道里面有問題。”
這話聽起來十分像敷衍,裴家主卻未動怒,反而十分有耐心道:“的確有這種可能。那么,這些東西夫人又打算怎么解釋?”他將一疊紙擲到裴海懷中,“念給大家伙兒聽一聽!”
裴海理了理,慢吞吞地開始念紙上的內容。
第一張是一個月前辭工,回了鄉(xiāng)下老家的采買管事,老丁的口供,他承認,一年前,自己收了夫人的兩千兩銀子前往西域,采購了十幾種罕見的藥材。
回來之后按照夫人的安排,離開了裴府。
后面幾張卻是賬務往來,表明裴家主稱病的這幾天,夫人頻頻將改動賬冊,將屬于裴家的資產轉移進青龍幫名下。
庭院里的下人,以及裴家族人大多聽不懂,但聽得的卻是目瞪口呆,不敢置信地看著蘭娘。
只差一點點,裴家就要易主了。
賬冊還未讀完,蘭娘便陰沉地打斷了裴海的話:“夠了,別再念了!”
裴令章點了點頭,裴海立即住了口。
梅三娘朝著裴海伸出了手,裴海怔了怔,見家主點頭,便把所有的紙張都交給了梅三娘。
梅三娘翻看了一下剩下的內容,除了她看得一知半解的賬目往來,竟然還有清虛子那幫妖道的口供,誣賴自己為妖邪一事,幕后的主使果然也是蘭娘。
果然如此。
梅三娘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。
這時候,只見蘭娘目光怨毒地看著裴令章,雖然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經敗露了,她卻一點兒都不害怕,反而有恃無恐道:“不錯,這一切都是我做的!”
她笑道:“是我在謀算裴家的家業(yè),可你們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?家主一向聰慧,肯定能想到,如果不是背后有靠山,我根本不會,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吧?”
梅三娘嗤笑了一聲:“你所謂的靠山,就是青龍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