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山鎮(zhèn),張員外府上,燈火通明,特別是院子里一排排仆人高舉火把,讓院子中央幾乎如同白晝。
在院子中央有一張四方八仙桌,上面有各種貢品,還擺上了香爐,插上了三炷香。
八仙桌旁有一少年身穿道袍,手中桃木劍舞的虎虎生風(fēng),口中更是念念有詞。
仔細(xì)分辨便可以聽到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”“英叔你一定要顯靈”之類的話語。
直到一名小廝跑來告訴那舞劍道長年小余,說道:“小年道長,飯菜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”。
年小余瞬間停下了舞劍,指了指那一桌子水果,還有幾壇張府珍藏的佳釀,說道:“這些都給我打包,火把什么的都撤了吧。”
那小廝一邊陪著笑意說道:“好的好的”;而后問道,“小年道長,這法事已經(jīng)做完了嗎,我們公子可好了”。
年小余看了一眼小廝,心道“好個屁”。
這法事還是自己師父教的,美其名曰捉鬼降妖一定要有儀式感,要不然怎么好意思收取費(fèi)用,要不然怎么在山上有花有酒不種田。
再說下山一趟,不給酒鬼師父搞點好酒,怎么行。
不錯,年小余就是出身于,青山鎮(zhèn)附近的浮云山上的浮云觀,他是一名道士,也是一名和尚。
因為浮云山上還有一座福云寺,因為地處偏僻,實在沒有什么香火,前一任住持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命嗚呼了。
年小余的師父便幫忙照看著,而年小余自然成了佛道兩家的傳人。
雖然心中有所想,但年小余面上確是不動聲色地說道:“還差最后一步,等我吃完飯再說”。
年小余來到這個世界已經(jīng)兩年了,自從得知這個世界,妖魔鬼怪都是真實存在的,他曾恐懼過,也曾興奮過。
但慢慢都?xì)w于了平淡。
跟隨自己師父修行了兩年的時間,經(jīng)常下山降妖除魔,現(xiàn)在幾乎已經(jīng)可以獨立做法事了,這浮云山下的青山小鎮(zhèn)和方圓幾十里自己還是有點名氣的。
現(xiàn)在在張員外府上,不過是因為張員外家的公子張元芳,遇到了邪祟,也就是有惡靈纏上了。
這樣的小事,對于年小余這種修行者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,但這些凡夫俗子是不明白仙家手段的,所以必要的法事還是要有的,要不然人家不放心,主要是給錢不爽朗。
此時年小余已經(jīng)走進(jìn)了張元芳的臥房。
張元芳被捆在一張椅子之上,臉色發(fā)白,口中發(fā)出非人一般的嘶吼,而張元芳前方的桌子之上,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肴。
年小余對張元芳的嘶吼視而不見,坐在其對面就開始吃了起來,隨著時間的推移,房屋之內(nèi)的陰冷氣息越來越重,張元芳的嘶吼之聲也越來越大。
門外守候著的眾人心里也是極為緊張,不知道小年道長能不能對付那邪物。
殊不知一刻鐘過去,年小余吃飽之后,便拍了拍肚皮,說道:“吃的真是舒爽啊”。
就在年小余酒足飯飽,身體最為慵懶之際,房間之內(nèi)陰冷的氣息大盛,年小余眼前出現(xiàn)了不一樣的畫面。
他被帶到了一場幻境之中,那是一場大災(zāi)難,天塌地陷,無數(shù)村莊被毀,無數(shù)人妻離子散。
年小余的父母親人也全都遇難,之后年小余踏上了流浪之路,一路上他什么都吃過,樹皮、樹葉、觀音土,一切能吃的他都吃過。
但后來到了城里他卻找不到吃的,那些為富不仁的家伙只會嘲笑他,反而不會給他一點吃的。
他只能忍饑挨餓,就在年小余快要餓死的時候,一個渾身穿著破爛衣服的小乞丐遞給了他一個饅頭。
而在張元芳的臥房之中,一個看不清容貌的怨靈正在張開血盆大口,想要把年小余一口吞下。
就是這個時候,年小余睜開了雙眼,感嘆道:“真是凄慘的經(jīng)歷,但這并不是你仇富的理由,你自己身強(qiáng)力壯,不求進(jìn)取,到了那里都是乞討為生,餓死你也活該”。
那被餓死的怨靈尷尬了,那血盆大口都已經(jīng)張開,沒有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的幻境,一時竟然愣住了,不知道該不該咬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