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語音信箱的聲音響了起來。有棲川光掛掉了電話,一步跨進了電梯里。
消息未讀、電話打不通……他該不會還在等著自己吧?但現(xiàn)在距離約定時間已經(jīng)過了一個半小時以上,他等不到人,應(yīng)該早就回去了……有棲川光一邊往約好的地方趕,一邊心存僥幸地猜測。但這一切都在她看見那個站在屋檐的陰影下的熟悉身影時有了答案。
她不知道他看見自己沒有。于是她慢慢走過去,在屋檐下小心翼翼地收攏了雨傘,然后并排站在了他身邊。
“對不起,我突然有事,加班到了現(xiàn)在。”有棲川光握著滴水的傘,輕聲說道,“害你等了一個半小時……真的很抱歉……”
轟焦凍一時間沒回答。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外,耳邊能聽見的就只有有棲川光因為趕路而變得略微凌亂的呼吸聲。
“過了一個半小時嗎?”他慢慢說著,“八點了啊……我倒是沒覺得過了很久。”
“抱歉……”
“不,沒關(guān)系。”
有棲川光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。她覺得轟焦凍的表現(xiàn)有點奇怪,想問他為什么不看手機。但話剛到喉嚨,她卻看見轟焦凍略略低頭,朝著她看了一眼。
“總之……先找家店吃晚餐吧。”他看著她染上潮氣而貼在頸上的黑發(fā),想了想又說,“等下經(jīng)過便利店的時候,買條毛巾。”
結(jié)果和有棲川光的預(yù)想大相徑庭——兩人都沒有預(yù)約高級餐廳,此刻大多數(shù)店面也已經(jīng)坐滿了人。最后轟焦凍找了一家普通的面店,掀開簾子走了進去。
店里還有空位。已經(jīng)坐在店里的人都是下班后來吃面的中年男性上班族。有棲川光剛走進去,立刻接受了他們的一輪目光洗禮。
大抵拉面店、牛肉蓋飯店一類的店面都很少有女性顧客。這一類店面被人認為是“男性的領(lǐng)域”,女孩們會因為感到羞恥而避開。兩人進入的店也屬于其中一家。轟焦凍在桌前坐下后才察覺到不對,但一旁有棲川光已經(jīng)跟著他不尷不尬地坐下,撫平套裝裙的裙角,隨后抬眸望向他。
很快,好奇的目光便盡數(shù)收了回去。雖然好奇,但對于這個點還在這里吃面的、大多都早已有妻有子的中年上班族而言,面前的面比不認識的美貌女人而言更加重要一點。
店員在桌上放下兩杯水。轟焦凍叫住了他:“請問這里也能點蕎麥面是嗎?”
店員立刻點頭:“是的,拉面、蕎麥面、烏冬面都有。您看一下墻上的菜牌,決定好了請叫我。”
轟焦凍很快就選了一種冷蕎麥面。選好以后,他問有棲川光:“你吃什么?”
“那……我就吃一樣的。”她很快下了決定。
店里比店外要熱一點。有棲川光的外套因為趕路而被雨水打濕了肩膀部位。她將剛才從便利店買來的毛巾放在腿上,把外套脫了下來。
她剛想起身將外套掛在后面的衣鉤上,轟焦凍卻忽然叫住了她。
“等一下……”他別開頭,迅速拉開拉鏈,將自己的外套脫下遞給有棲川光,低聲說道,“把這個穿上。”
有棲川光從他手中接過外套。她愣了愣,覺得穿上外套太熱了,便輕聲說道:“現(xiàn)在這樣就可以了……”
“肩膀。”轟焦凍忽然開口,打斷了她的話。他目光游移,沒有去看她,只伸出手指對著自己的肩膀指了指,快速地壓低聲音說道:“濕了。”
有棲川光下意識掃了一眼自己的肩膀。看見微濕襯衫下透出的細肩帶后,她的臉驀地有點發(fā)燙,立刻就將轟焦凍的外套披在了肩上。
“謝謝……”她一邊理著對于她而言過大的外套下擺,一邊輕聲說道。轟焦凍終于將臉轉(zhuǎn)了回來。
他依舊有點不敢看她,低語了一句“沒關(guān)系”。
正巧這時,店員捧著托盤,往兩人桌上放了用分隔成格子的長條形器皿盛裝的小菜,說是店家附贈,他便掩飾性地舉起了筷子。
有棲川光將長發(fā)從外套領(lǐng)口里挑了出來,歪著頭用毛巾細細擦拭。看見轟焦凍微紅的耳根,她忍不住愣了一會兒,隨后慢慢翹起嘴角,垂睫露出了一個柔柔的笑。
作者有話要說: 每天都在自我拷問——為什么一個故事寫這么長!
和轟總的故事對比起來,咔醬的故事也許會顯得很短小也說不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