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樣的勃然大怒,當(dāng)初林王造反,夏子衿的神情都是淡淡的,江南水災(zāi),她雖然惱怒,可也不曾像現(xiàn)在這樣猩紅著眼,像是要吃人一樣。
帝王之怒,浮尸萬里,向來都不是開玩笑的。
劉瑾和魏清和這在朝的文武百官一樣,對夏子衿這樣一個女子登上皇位,不說表面上,心里面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看不起的。
可現(xiàn)在,眼前的女子,怒目橫豎,全是帝王之威,他二人只能匍匐在她眼前,心中那點兒輕視消失的無影無蹤,“皇上恕罪,此事臣管教小女不力,還請皇上看在小女年幼的份上,饒了小女一次。”
到底是自家女兒,當(dāng)初送進宮,這樣的好事,他肯讓這女兒去,自然是真心疼愛的,此刻雖然害怕,可還是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替她求情。
“罷了,到底是稚子無知,此事朕不與她們追究,只是這話到底是什么人教導(dǎo)她二人的,你們回去且察仔細了,若是再讓朕聽到類似的話,絕不輕饒!”先前還滿面怒容,一副勢要殺了兩個女娃表情的夏子衿突然輕嘆一聲,換了另一副面孔。
只是語氣里的殺伐更加明顯,劉瑾和魏清頓時明白她的意思,忙順著臺階應(yīng)下,“皇上放心,臣等定然會查清楚,斷不會再出現(xiàn)這樣的事情。”
“退下吧。”發(fā)了一通脾氣,夏子衿渾身的力氣都沒了,這副身子還是太薄弱了些。
劉瑾和魏清只覺得壓在雙肩上的大山瞬間消失,松了口氣,連忙拱手,誠惶誠恐的退下去。
剛出去,就迎面遇上走過來的夏盛卿。他二人對視一眼,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禮。眼前這人,他們是早就打過交道的,若說他們一開始對夏子衿抱有輕視之心,經(jīng)歷這事才算重視,而面對夏盛卿,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心里發(fā)怵。
“劉大人,魏大人,本宮雖然如今不管前朝之事,但皇上是本宮的妻子,皇上身子向來不大好,受不得氣,若是她傷到一點,本宮這心肝都疼,到時候若是做了什么叫二位大人為難的事情,二位大人可不要怪本宮。”
夏盛卿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二人,臉上笑意融融,可眸子里卻是一片冰冷。
劉瑾和魏清都是身子一抖,干笑著道:“麟后放心,臣等自然不會讓皇上為難的。”
夏盛卿輕笑一聲,轉(zhuǎn)身推開御書房的門進去,這樣的男子,無論身處什么樣的位置,都是明月之光,忽視不得。
二人回過神來,都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,接著想到給自己惹了禍事的女兒,頭疼的揉了揉眉心,漆黑的瞳孔里都是劃過殺意。
明明進宮之前千叮嚀萬囑咐,卻還是發(fā)生這樣的事情,還被皇帝給逮個正著,五歲的小兒,背后定然是有人挑唆,若是讓他查出后院里有人嚼舌根,非得打殺了。
夏盛卿進去的時候,就看到夏子衿身子斜斜的靠在軟榻上,身旁曉葵拿著芭蕉扇給她扇著風(fēng),他滿眼心疼的上前,揮了揮手,示意曉葵下去,上前替她解開扣子,“你要見他們也不必穿的這樣厚重,倒是累壞了自己。”
“我如今身子單薄,若是不鄭重點,怕是嚇不住他們。”夏子衿挨著他的身子坐起來,由著他解開自己的發(fā)飾,一頭鴉青色的長發(fā)立刻在腦后散開,瀑布似的。
她正說著話,突然想起一事來,“上回魅娘過來稟報,說是律親王妃已經(jīng)好些了,如今可清醒過來了?”
“人倒是清醒過來,只是將自己關(guān)起來了。”夏盛卿嘆了口氣,“林王那個畜生,為了摧毀她的心神,竟是找人糟蹋了她。”
“什么?”夏子衿吃驚之下,立時坐起來,見夏盛卿面有不忍,牙齒咬的“咯吱”作響,一掌拍在桌面上,“這個禽獸!”
“律親王怎么說?”回過神后,她立刻抓著夏盛卿的手掌詢問,失貞這樣的事情,無論哪個女子都是受不住的,若是律親王因此厭棄她,只怕律親王妃更加活不成了。
“他一直守在屋子門口,陪著律親王妃說話。”談及這事,夏盛卿倒是笑了起來,“只是效果不是很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