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天逸不耐地擺擺手,額間是深深的褶皺,“怎么樣?”
小廝向前兩步,壓低聲音道:“少爺,小的看到二爺和姓林的那個村婦牽了手。”
陸天逸當即站起,如鷹隼般的眼睛緊緊盯著小廝,聲音不覺變得緊繃,“你確定?二叔確實跟那村婦有身體接觸?”
小廝忙不迭點頭,“小的看得一清二楚,絕對不會出錯,而且他們靠得極為緊密,二爺數次拉起村婦的手,沒有露出絲毫厭惡的表情,看起來與常人無異!”
陸天逸額頭越皺越深,簡直快皺出一個“川”字來。
他此次不辭辛苦趕到青山鎮(zhèn),表面是給陸郁北送娶妻的嫁妝等東西,實則是想打探陸郁北的病情,他二叔從小近不得女人,自然不可能有孩子,他祖父祖母萬般無奈,只能將陸府交給他繼承,可若是他二叔突然恢復正常可以娶妻生子,那他祖父祖母豈不是隨時可以改變主意?
雖說他二叔親口承諾放棄繼承陸家的資格,但是此一時彼一時,等他有了兒子,必然不會是現(xiàn)在與世無爭的樣子,畢竟財帛動人心,誰會不喜歡財富呢?
但是從他今日的觀察來看,他的可憐二叔對待王茹茵分明還是避之不及的模樣,只有跟姓林的村婦表現(xiàn)親密,難道他二叔一輩子只能碰這一個女人?
真慘,陸天逸心有戚戚焉。
陸天逸思緒越行越遠,客房里寂靜無聲,小廝不自覺放輕呼吸,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不知過了多久,直到小廝的腿都快站麻了,陸天逸突然笑了一聲,擺手,“好了,快下去休息吧,明日還有事吩咐你。”
“是,小的告退。”
待小廝退下,陸天逸隱藏在黑暗中的半張臉緩緩勾起一抹莫測的笑意。
轉眼又到第二日的晚上,林杏花抱著胳膊靠在院外,眼睛不時往陸府的方向瞟去,可惜并沒有腳步的聲音。
月色如薄霧,虛虛地照在林杏花的頭頂,在地上投出一抹暗淡的影子,不遠處的蟲叫聲越來越急促,直叫人聽得煩不勝煩。
林杏花撫過額前的碎發(fā),心中疑惑,陸郁北那個老男人不是說每晚過來陪她說說話壓壓馬路么?怎么才堅持不到兩日就沒人影了?
林杏花抱怨歸抱怨,時間越久心里的疑惑就越重,她覺得自己還算了解陸郁北,若是晚上來不了,他必然會讓府上小廝過來說一聲,而不是不聞不問,讓她大晚上的在戶外喂蚊子。
林杏花只猶豫一瞬,便抬起腳步走向陸府大門。
陸府看門的小廝探出頭,一看來人的臉,快到嘴邊的“你二大爺”默默被吞下肚,臉上瞬間變成討好的笑,堪稱變臉。
“林夫人,您找二爺?”
林杏花頷首,并未管看門小廝別有深意的眼神,而是直道:“帶去去見他。”
小廝走在前頭引路,一邊恭敬道:“這么晚,二爺恐怕快要睡了哩。”
林杏花并未理他,反而腳步越走越快,雖然府上一片安詳,可是她的心跳卻越來越快,心頭始終盤旋著不安。